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拆解歷史性負油價 會否造成下一波金融危機?

紐約5月期油於4月20日,歷史性地以負數收市,收報 -37.63美元。這消息媲美2008年金融海嘯時,滙控低見33元般震撼。負油價即是貼錢給人買油,為什麼會有人如此做這麼傻?

其實負油價的言論,早於今年3月中,瑞穗證券分析師Paul Sankey已預視到全球將不夠地方儲油,屆時要貼錢給人運走石油。當初我也不以為意,心想很多分析員都是吹牛,他們在大市跌10000點時,就會說跌20000點,但當恒指升到30000點時就會說見40000點,萬料不到被他言中,負油價正正發生了。

很多人第一時間會想,為什麼要貼錢賣油?干脆不生產、不賣油便不用虧損,為什麼仍要蝕住賣?原來這些傳統油井開採後,便會日以繼夜源源不絕地抽取石油,不能說停就停。如果貿貿然關油井
,有機會造成油管阻塞,維護油管暢通便要一大筆成本。另外,重啟亦非一按掣便可馬上開動機器,要花上好幾個月才可重啟。所以,關掉再重啟的成本,會比貼錢人運走油來得高。

既然油井不可停產,產多了的石油又不可以倒水般貿貿然倒落海,現在又沒地方儲油,所以油企寧願貼錢賣給你,半賣半送,希望你運走石油,也不會停產。其實貼錢可視為補貼買家運輸費的行為,就像換傢俬,家中的舊傢俬送給人都無人要,要付錢給人幫你搬走一樣。

造成負油價這局面,源於今年3月中,當時兩大產油國沙特阿拉伯及俄羅斯商討減產不果,沙特還揚言要增產兼減油價,當時油價已經跌了一段時間。有傳聞兩國主要目的是想共同對付美國,因為美國自從成功開發頁岩油後,變成世界第一產油大國,由石油入口國變成石油輸出國,對兩國很大威脅,所以想推低油價,令美國頁岩油公司倒閉。

是否真的對付美國便不得而知,但人算不如天算,兩國萬料不到肺炎疫症傷害性如此巨大,令全球鎖國,石油消耗量突然急挫。根據那位準確預測負油價的分析師Paul Sankey所說,之前全球石油需求是1億桶,但肺炎疫情下,每日最少有2000萬桶原油過剩。多出的原油用不完,一般會貯起來,可惜現時石油過剩,儲存空間已經嚴重不足,油公司要租用油輪儲存石油,加重倉貯成本。

英國《衛報》指,停泊在全球各個港口外的油輪已儲存破紀錄的1.6億桶石油,這批運油輪於過去一個月的每日租金已經急升一倍至,約35萬美元。航運專家估計,油企現租用約60艘運油輪儲存石油
大部分停泊在新加坡海岸和美國墨西哥灣沿岸,未來數月或需再租用近200艘超級運油輪。

明白到為何會出現負油價後,大家最關心的,相信是負油價會有什麼影響。首先要看負油價會持續多久,目前只有紐約5月期油是負數,英國布蘭特期油還是正數,而紐約6月期油亦都是正數。今天亞洲時段一開市,紐約5月期油都已重上正數,這代表什麼?不排除有人投機炒作。我見有一個報道,紐約5月期油價格大幅高於12月期油,如果有人趁低價買入5月期油合約,但沽出較高價的12月期油合約,然後同一時間買入原油現貨,中間可以賺取差價。不過現在儲油成本上升,這如意算盤是否打得響,便不得而知了﹗

其實油價不會無止境負數,當油企長期蝕賣,最後油是會選擇關閉油井,屆時產量自然下跌。還有,人類腦筋很靈活,已有人想出另一些儲油方法,例如改用天然氣缸儲油。另外,4月12日,有沙特及俄羅斯在內的OPEC+,經過協商後已同意減產,首輪於5月1日實施,每日減產970萬桶,為期兩個月。7月1日會有第二輪,每日減產800萬桶,直至12月。2021年開始每天減產600萬桶,一直至2022年4月。減產後相信可支持油價,若再加上實體經濟恢復,油價止跌可期。

實際一點去想,因為很多小投資者不懂投資商品,低油價之下,小投資者在投資市場要留意的影響是什麼?最直接影響當然是油企的生意,因為收入少了,甚至要倒蝕,我們香港人最熟悉的中海油、中石油,這些油股業績或受影響,從而影響其股價。其次,美國可能會有些較小型的頁岩氣開發商有機會倒閉,可能會造成財務違約,有機會重演金融海嘯式的連鎖效應,因而影響美股走勢,大家投資的MPF或是環球基金,亦會有影響。

不過,據聞特朗普已在這方面做準備,可能會補貼油企停產,還有油企佔美國道指或標普500指數
成份比重不算太高,所以有分析員覺得低油價影響是有,但未必像大家想像般大。長遠來看,低油價對很多企業利好,例如工業股、航空股、石油業下游股如石化股,他們的成本會下跌,當疫症過去,經濟剛復甦又未完全復原之際,低油價對這些企業最有利,所以長線看未必是壞事。

不過有些企業經常油價對沖失利,像國泰經常對沖虧損,油價升又蝕 跌又蝕,未來低油價會否令業績受損,大家放長雙眼看看。

其實想知那些是低油價受惠股,很簡單,回看2008年國際油價衝上差不多150美元時,那些股份最受累於高油價,便是將低油價受惠股。就是剛才說的工業股、航空股及石化股。當然一切要視乎環球經濟會否重新再正常運作,如果仍因為疫情停擺,石油價格再低也沒用,因為工廠開不到工。所以大前提是疫情過去,各國解封,經濟逐步回復返正常,才可炒作低油價受惠股。

還有大家別太期望油價跌,油站的油價會降太多,一向成品油價都是加得快減得慢,始終有營運成本,油站有租金、人手等開支,而且並非直接買原油轉賣,是向石化公司買煉好的成品油,兩者價錢不同,不可混為一談。

但有一點要注意,即使油價重上正數,但如果仍處低水平徘徊,經常在30美元以下,都會對產油國造成財政負擔。像伊朗、委內瑞拉固然首當其衝,聽聞沙特只得5000億美元現金儲備,俄羅斯也只有5700億美元,儲備燒幾年已有財政危機,所以這些產油國會否財政崩潰,引發下一波金融危機呢?不過這些都是後話,現階段還是先期望經濟重新運作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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